
在这病毒肆虐,举国抗疫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老家乡下青伊村的耄耋之年的老父亲。
不为别的,是我突然回想起四五岁、七八岁、十多岁直到今天五十岁的我一直认为是父亲过于迂腐甚至可笑至极的话。
父亲每次吃饭前,总要挨个审问我们六个兄弟姐妹。“洗手了吗?”如果没洗,会喝令你放下碗筷,去洗手。我从四五岁就是不服气的,而且这种不服气一直延续到二十多岁,直到我当了父亲。每次我会有特别坚硬的理由:“我只拿筷子吃饭,手又不碰什么东西,碍着我洗不洗手什么关系?”
与洗手类似的严苛要求是,装饭之前必须拿纱布把碗里的少于沉寂的洗碗水给擦干。父亲的理由是,碗里的那点点水,属于生水,既然生,就可能带有病菌,如此装饭吃,会生病。而我是不太信的。我明明看到别人家里都不擦碗,甚至学校食堂里,我们都是吃了饭直接喝井水,怎么就是非得要擦干碗呢?所以,我装饭的时候,父亲严厉追问是否擦了碗,我会说,擦了擦了,擦好几次呢。心底会说:哼,擦没擦,你又没看到。
父亲坚持一辈子最严苛当属于拿了现金就必须洗手。他从不会在数钱的时候拿手指在唇边沾口水,实在捻不开的旧纸币,他会把手伸在面前,对着手指吐口水,然后去数钱。所以,每次我都看了都会笑,心想这太磨蹭了。父亲总说,钱是无数人摸过的东西,最脏,啥病人都可能摸过了,带着毒呢。
父亲今年87了。从他60岁退休开始,就给我写信,每年一封,全部都是他总结的卫生保健方法,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抄写得工工整整,并不会寄给我,而是等每年我回去的时候给我。我起初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才有,后来发现他给我所有兄弟姐妹乃至各个远近亲戚家都抄写了一份。说来惭愧,我几乎没有认真读过一次,因为我总认定他就像小品里演的老年人转发朋友圈。
如今想来,父亲的用心是何等良苦啊!他所说的各种讲究卫生的方法,居然都是对的。
在这疫情正深的时候,遥祝留在老家青伊村的老父老母亲,一切都安好吧!
责编:周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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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株洲高新区(天元区)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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